第四章噬血入侵
由于兰斯洛的倒下成为雷因斯阵营要处理的问题所以有很多同样重要却无暇处理的事一时间都被搁置。

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当参与那场战役的兰斯洛出事与他一同并肩作战的奇雷斯是否真能“全身而退”?还是如他这般也在战后倒下?

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妮儿但与奇雷斯一同逃亡的她并没有机会向别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只是独自忙着爬山涉水不但要背着一具昏迷不醒的黑色躯体还要肩负起对抗那群飞鸦异禽的重任。

当好不容易甩开敌人追踪后她躲到一处山泉旁用手绢沾湿冰凉的泉水轻轻洗涤身上的血污。当已经凝结住的血渍被冰水化开少女皱起眉头痛呼出声。

“我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里来做苦工?”

妮儿抱怨的心情非常认真现在的情形比当初预想更糟如果单纯只是被奇雷斯绑架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尊重不会有什么苦头吃但眼下却是另一种情形奇雷斯这个绑架犯莫名其妙倒了下去一连三天都没有醒过来而自己背着他逃亡身上伤势根本没时间好好静养还要被大批怪物攻击真是好没天理。

“石崇那个王八蛋将来再给我碰到第一个就宰了你。”

把石崇当成始作俑者妮儿对他恨得咬牙切齿。自从那日遇袭后她就突围朝西南前进目前已经在武炼的边境只是因为重伤未愈脚程甚慢不然以天位力量飞行早就深入武炼了。

被那群血鸦怪物层层封锁往东北方去雷因斯的路断掉了暂时也没别的方法可与亲友取得联络只有持续逃亡一途。比较呕的一点是自己还要另外拖一个大累赘不然或许有机会拉远与敌人的追踪距离。

这样子救奇雷斯一把真的好吗?妮儿只是觉得虽然他胁迫自己同行但自己与他有过约定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因此目前的救援也算是守信的一环。

奇雷斯是个大恶人救了他一次不可能感动他什么更别说要他改恶向善换言之只要他继续活着往后就会有其他人受害那自己岂不是成为帮凶?

问题是这次奇雷斯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帮己方而战如果自己当真趁他虚弱时取他性命那么往后哪有人还敢与雷因斯合作?尤其是当妮儿想到奇雷斯不是为己方而战仅仅单纯是为她而战她心里就很难抹除那股欠了他什么的感觉。

先把人情还清再说吧!目前的目标是位于武炼境内的故乡只要把奇雷斯平安带到那里去也就算是还了人情。

“找他来联手作战啧想想在香格里拉的时候我胆子还真大咧!居然敢做这样的卖命演出”

回想起在香格里拉因为情势危急决定让奇雷斯吸蚀自己的血肉元气当时的艰难决定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回忆起来还是搞不太懂那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根本是与虎谋皮啊!以后再也不做第二次了”

妮儿轻声感叹着耳尖微动聆听到空气中的异样风声心中一惊。

“这群浑蛋又来了石大奸狗你真是无孔不入。”

妮儿怒声抱怨却对改善这种情形束手无策愤怒地站起身来环臂运劲迎向那一头一头俯冲过来的邪火血鸦。

天魔功是魔界诸般邪异内功、剧毒的克星却对克制魔法效果不佳。两天前妮儿鼓劲推出的大天魔刀并无法将这些邪火血鸦斩杀两天后的现在她连运使大天魔刀的力气也没有仅能尝试图个侥幸使用路上所构思出的战术。

妮儿一抖手从腰后抽出一卷长鞭。这是她刚才略作休息时拾起附近飘落的柳枝缠编成一串克难制成的鞭子现在贯起天魔劲就往飞冲过来的血鸦笞去。

血鸦飞旋的姿态轻翔灵动妮儿在地上劲扑打不易现在多了一条柔韧兼备的柳枝长鞭俨然是有了一只长及数尺的巨臂一下回拉抽击就把几十头血鸦笼罩在鞭劲范围中。

(成功了!)

妮儿心中一喜但却高兴得太早。重伤之余脑里不甚清醒天心意识对力量的驾驭程度不佳妮儿这一鞭施劲太重挥到中途鼓满天魔劲的柳鞭赫然轰炸爆碎功亏一篑。

战术失败妮儿大感不忿若是平时可以尝试直接以天位力量凝劲成鞭但眼下手酸足软哪做得到这种高难度技巧?只有拼起残余力道鼓荡天魔劲一面尝试突围一面尽力不让这些血鸦近身。

一下子就陷入苦战幸亏这群血鸦对天魔功犹有顾忌不敢过度逼近每当妮儿像是要豁出去狂天魔刀斩击时数百头围绕她周身十尺旋飞攻击的血鸦就尖叫散开双方拖拖拉拉地半对峙着。

“鸦!鸦!”

看准了妮儿体力不支血鸦一下子冲了过来这一下空档把握得极好妮儿胸口气闷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天魔劲溃散立刻被血鸦攻入空隙。这些血鸦似有实质其实却是虚体冲破妮儿的防御阵线后竟然从她的身体穿透过去。

“唔!”

妮儿一阵剧痛眼前黑剧烈的晕眩感几乎让她倒地昏去强行撑住一口气狂喝一声凛冽天魔劲从体内海潮般汹涌奔出刚猛魔气如同黑光暴炽将入体的血鸦逼出更把十几头想要继续穿透入体的血鸦给震溃、吞噬重新夺回主控权。

(撑不住了再不跑就不行了)

伤疲相互煎熬的**只想倒地好好睡去但妮儿却知道自己短暂的神威如同回光返照如果不趁血鸦群被震溃消散的时候突围等到这些弥漫的血雾再次聚合成形自己就束手待毙了。

“奇雷斯你好重啊!该减肥了”

一肩背起不省人事的黑色凶兽奔跑中的妮儿只能喊着这样的话来让自己维持清醒。即使不运起天位力量单单凭她的天生神力扛奇雷斯这不过几十斤的瘦弱躯体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之所以会喊重那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晕眩欲倒的缘故。

被血鸦穿透的背后与其说是痛楚其实更多的是麻痹感。妮儿知道那里的伤势如何三天前她就看过那种伤口了肌肤完全看不见裂痕只有淡淡鲜血从里头渗出来但是肌肤下的神经组织却受到伤害导致行动迟缓。

三天前的次遭遇自己就是不晓得这一点被这些血鸦从手脚关节透体而过伤了经络整个动作变得笨拙缓慢这才吃上大亏没法拉开与这些血鸦的追逃距离更糟糕的一点是每次被这些东西透体穿过自己就觉得大量精气仿佛被它们给吸收神困力钝缺乏元气的结果也让本来应该好转的伤势更形恶化。

(别说伤好了在这种情形下还没死掉我一定和哥哥一样都是野兽般的回复能力)

在这种情形下仍能保持乐观该是不幸中的大幸。就连妮儿自己也没想到如果不是陷身于致命杀局内她现在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出身秘密而困扰不已。

只是穷于应付血鸦狙击的妮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正危机更不晓得自己挣扎的一举一动全部被别人看在眼里。

“这丫头看来还是活蹦乱跳一点重伤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好惊人的回复力啊!”看着水镜中的鲜明影像石崇抚须微笑想用这个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疲惫倦意。

三天前从香格里拉紧急撤离本来还算走得潇洒但紧跟着的事态急转直下多尔衮重创而归鸠摩狮等人狼狈逃回不但没捉到目标人物连抓到手的郝可莲都给逃逸无踪还莫名其妙赔上了阿难达一条性命连接而来的重大打击让石崇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

是能力不如人吗?还是冥冥中当真有一股天意令魔族在人间界的大事不成难道创世神就希望魔族永远待在那片暗无天日的秽土?

一种近似败北的挫折感让石崇喟叹着命令手下休息强提起精力投入另一计划──狙击奇雷斯。在战前评估时石崇就已经计算过只要奇雷斯出现在香格里拉那么不管为了什么理由他都必定会牵扯进这场战斗因为他就是一头这样的疯狂斗鬼。

而只要被牵扯进战争他与如日中天的周公瑾正面相撞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届时便可以趁机下手除去这名心腹大患。那名少女有办法请动奇雷斯参战这让计划出现了些许误算但总体上说来仍然照着当初的计划进行当施布在香格里拉周围的式神现奇雷斯狙击战就立刻动。

奇雷斯昏迷不醒如果这消息传回魔界不知道有多少同胞会笑歪嘴巴拼尽一切也要来到人间界把这欠下千万魔族血泪之债的凶兽分尸而对自己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那名少女挺身保护奇雷斯让自己的计划受阻这是另一个误算但这误算却成了一个绝佳机会因为那名少女并不清楚她本身究竟有多少价值。

石崇双眼半闭朗声唱颂咒文在他浑厚的声音中前方那座水池逐渐泛起波纹原本可以透过紫色水晶看见的清澈池水像是被倒入了什么红色染料一下子染成满池的红色呛鼻的血腥气味更弥漫整个斗室。

宛如鲜血般的池水无风自动开始迅地激烈旋转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无比血腥的腥臭漩涡但是在不断激溅出紫水晶池的邪恶浓血中点点紫光从里头灿亮色没过多久紫光开始凝聚随着石崇一声巨喝紫光幻化成形沾惹鲜血后变成一头又一头的血鸦振翅飞出朝着石崇身后飞过去。

血鸦的外形仍然是沾满血污但是在一片鲜红色当中两翅羽翼焕点点紫气似乎蕴含着某种能量而大片血鸦在石崇的咒语控制下一起于空中转弯飞向同一个方位。

在石崇身后不远处一个男子身影正在那里盘膝打坐体型虽然壮硕但从后头遥遥望去却给人一种枯瘦如木的感觉像是在坐着某种断绝生机的枯禅。

血鸦就是朝着他的方向飞去在要从他上方飞过的时候被他的力量所捕捉聒噪着被吸扯下来甫一接触到他的身体马上就被吸纳归并于体内很快就被吸收分解。

百余只的血鸦转眼间就被吸收殆尽里头所蕴含的是从妮儿身上透体而过时所吸纳到富含魔气的血肉菁华对任何修练魔界功法的武者来说这都是最佳的培元圣品而得到了这些能量之后枯坐调息的多尔衮立刻睁开双眼赤红的眼瞳中精光四射似乎极为受用。

不只是单纯的精神与感觉多尔衮伤痕累累的**也在瞬间好转多处伤口急愈合连疤痕都细不可见这些都显示了他从这些血肉元气中得到的好处。

治愈了与兰斯洛决斗所受的大半创伤后多尔衮获益的好处更不只如此他左手振臂一扬红袍翻飞间点点紫色星光漂浮游移环绕在多尔衮周身犹如一圈紫色星河璀璨神秘悠远深邃。

而多尔衮的表情也更为慎重浑不似之前随手吸纳血鸦般的从容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慢生怕因为一个微小的失误而出错直到整个呼吸、真气运行、姿势都调整完毕他才不间断地重吸一口长气。

“呼!”多尔衮仰一吸气吞天地的姿态让人想起吸纳江海的巨鲸一口便将偌大汪洋吞吐。而在他的吸摄之下点点紫色星光纷飞入体顺着蓄劲已久的干阳大日真气一一归并回体内的脉络穴道像是围绕着太阳旋转的星体经过一番冲击后慢慢盘旋归位自成系统配合整个真气的流转而运行。

新吸纳的力量归化于大日功的王道真气仿佛形成了一个运行星系般不住在体内流转、压缩爆出更强猛的力量单单只是进行这个吞吐动作激烈的气流劲风就往外头吹拂横扫缓慢朝这边走来的石崇尽管不受影响但也能充分感受到气流中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

不似天魔功的凌厉感觉石崇并无法将这种感觉以任何比喻来显像和各种或平和或霸道或急走偏峰的武学相比这种感觉比较近似天地未生的浑沌不明只是这“浑沌”的感觉还有缺陷太过于着相没有到运转无隙的地步。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石崇眼前出现多尔衮的身影。再次披上了红袍多尔衮的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缓缓站直起身几下呼吸吐气后冷淡说了一句话。

“已经有七成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石崇却能心领神会因为这正是他辛苦施法所得到的结果。

“是吗?这真是好消息照这进度来推算再有几次的功夫你就能够完全吸纳那丫头体内的力量更上一层楼了那丫头还真是能撑换做是别人被这样子连续疲劳轰炸早就不知道倒到哪里去了。”

石崇抚掌而笑暗自庆幸自己的机运实在不错因为那个丫头完全不懂得术法所以当血鸦袭体的时候她只察觉到**的伤痛察觉到本身元气受损全然没意识到这背后的可能性。

假如是雷因斯当中精通术法的几个人源五郎、梅琳?格林又或是那个鬼祟神秘的海稼轩甚至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奇雷斯那么情形就会不同他们会以术法对抗术法让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再不然他们也会教导那丫头把天魔功的魔气强化那么对血鸦的抵抗力就会强化许多虽然不能因此进行有效攻击但至少可以阻断血鸦吸蚀元气的效果也阻止血鸦吸盗她体内天武真功元气的效果!

这一点完全是意外三天前看到这丫头拼命掩护奇雷斯突围时石崇只是想着该如何下手一次杀掉这两大强敌。毕竟无论是奇雷斯或是妮儿都已经是他难以正面敌对的麻烦人物可是在他正要施法时多尔衮制止了他并且说出一长串口诀要石崇将血鸦配合这段口诀使用于是便产生了这样的意外效果。

要藉着血鸦透体吸纳的效果逐次偷走来自海稼轩、如今蕴含于妮儿体内的天武真功元气那除了要当初的天武圣功部分口诀外还需要一个已经有相当修为的武者作为磁源才能够把偷盗而来的元气成功转移否则那只是得之无用的游离能量而多尔衮就具备着这样的资格。

“即使完全吸纳那丫头体内的元气集中三分之二的元气修为仍然没有任何意义挥不出实质作用与杀伤力。”

话虽如此但藉由逐步吸纳的元气多尔衮的魔族体质活性化短短几天就尽驱体内敌劲康复了九成伤势。而听到这句话的石崇却表现得甚有耐心。

“不打紧、不打紧作大事需要耐性修练神功也是只要先得到这丫头体内的元气你就已经在这场争夺战中领先剩下的只要得到源五郎那一份就好了。”

说到这个石崇也很纳闷那个在雷因斯阵营中扮演智囊角色的男人到哪里去了?在这种强者争霸的世界动脑的智谋型人物往往不受重视所拟的策略也常常生意外变数但在石崇眼中源五郎仍算是一个值得付出敬重的人物。

金鳌岛一战至今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消息这是雷因斯在弄什么玄虚把戏?还是这个男人当真出了事未从金鳌岛全身而退甚至战死当场了呢?可以判断的资料太少还要继续观察才行。

也不能只把注意力放在源五郎身上除了他之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并未归来那就是当初负责绊住梅琳的花天邪。

对于石崇来说这男人已经变成了一着不受控制的棋子自从在中都一战被天草四郎灌顶传功并且获得天草四郎一生的记忆与经验后花天邪就形同脱胎换骨整个气质与感觉全然变了个人对于这边的协议与命令虽然还照着执行却不时有脱轨之举让石崇把握不住他的想法。

得到天草四郎的一生经验与记忆等若多了一世轮回后新生的花天邪脑里在想什么、打算做些什么这些是石崇说不准的事任他再怎么有智慧也无法确实估计花天邪的打算所以当鸠摩狮与蛭妖传来报告说花天邪最后出现所在是香格里拉地底不顾他们二人的阻拦坚持独力闯荡地窟深层后听见这件事的石崇呆了好半晌猜不透这年轻人弄什么玄虚。

如果不是因为花天邪这般态度诡秘、难以捉摸那么本次香格里拉之战有他正式参战不管是对哪边阵营他都有改写战局的力量。光想到这点石崇就感到扼腕不过目前他最在意的事就是目前仍没接到花天邪脱离地窟的消息他该不会被困在那里头了吧?

除此之外香格里拉地底爆炸岩浆热流重创金鳌岛的报告石崇已经看过了但有一点是他所弄不清楚的那就是他特意放置在地窟中的黑核晶并没有挥预计效果否则那阵足以将香格里拉炸飞上天的巨爆早该把香格里拉轰上天去命中金鳌岛。

黑核晶到底为什么没有爆炸?这点石崇也不知道理由甚至找不出那些黑核晶到底去了哪里?这次的香格里拉大战留下的迷团实在太多

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但石崇确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在适当的时候控制着自己的贪心不去贪求过多的战果把注意力集中在单一目标上避免因贪心而多生枝节。

当前风之大6上的霸权争夺过多的二线杂兵根本派不上用场唯一能够决定胜负的只有顶级武者己方在这方面确实略逊一筹所以多尔衮的存在可说是唯一王牌一定要让他尽早复原才行。

只要能够夺尽那丫头体内的天武元气就能让多尔衮有所进展甚至突破因此这就成了石崇的近期目标竭力截断妮儿与雷因斯方面的联系不让即将疲倦倒下的她得到任何援助逐步削弱她的反抗能力完成自己的目标。

帮助多尔衮做出突破看似是一把很危险的两面刃不过石崇却不怎么担心因为多尔衮对世俗权位名利不感兴趣双方目前是各取所需的完美合作没有冲突的理由真要说是有什么分裂问题那也是把台面上敌人都扫光以后的事届时连不可一世的周公瑾都能打倒一个徒负武力的多尔衮又算什么呢?

姑且不论石崇的想法是否太过天真他的计划确实得到了漂亮的实现在香格里拉之战结束后的第六天妮儿进入武炼领地的四天后一直被血鸦群追缠攻击的妮儿终于到了崩溃边缘。

手、脚的经络与肌肉都受到相当伤害更别说这四天以来几乎都是在贫血的状态下长途跋涉与战斗如果不是天生神力与毅力妮儿早已倒下但即使她拼命咬牙苦撑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苦战后少女的精神也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小五在这里就好了)

以前浪迹天涯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被追杀的经验那时候身为榜上有名的通缉犯被各方人士追杀是家常便饭但不管怎样那时候身边总有伙伴或是兄长与四十大盗的亲友或是源五郎大家彼此相互依靠情势再怎么恶劣至少精神上是一直保持轻松开朗。

但这一次就不行了独自逃亡的孤独感不住为无止境的战斗增添压力妮儿由衷佩服那个死要钱的家伙因为韩特已经独自面对这种战局很多年了现在想想如果日积月累过着这种生活也就难怪那个死要钱会变成心理变态了。

更何况没有朋友也就算了身边唯一的伙伴不仅是累赘还是一个与战友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死对头。

然而

“妮儿小姐或许很适合照顾别人喔!你与兰斯洛老大一样当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时爆出来的力量都特别强。”

源五郎之前曾经这么说过那时候自己还把这当作是嘲讽反手狠揍了他一拳可是那句话或许真是有些道理的这几天的战斗为了要掩护奇雷斯突围自己确实许多次在快要倒下的濒死关头爆力量杀出生天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许精神层面早就支持不住而倒下了。

(浑蛋那么会教训人真正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平时妮儿的自我要求总是很严厉她不希望自己在任何人眼中是个倚靠兄长威望的女人所以即使是对源五郎她也摆出高姿态不让自己过度仰赖这个可靠的男人。

知道每次自己有危险默默守候在身边源五郎就会现身护花这是一件很让人安心的事尽管不想倚赖他但每次回身时就会看到他在身后不远处那种感觉很好;也因为如此这次自己累得都快死掉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他不安的感觉就加倍浓厚想起他或许真的在与铁面人妖战斗时有了万一妮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遗憾与懊悔。

但目前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机因为一层又一层的血鸦铺天盖地般袭击过来数量与规模均越过往堪称是最强的一次攻击妮儿背着奇雷斯几次突围都冲不出去心里越来越焦躁。

(这次可能闯不出去了。)

妮儿有了这样的觉悟。尽管她并没有意识到敌人是靠着吸摄她的血肉元气而迅回复拉开了两边的差距但也感受得到敌人实力正快壮大血鸦威力和当日在香格里拉附近遇袭时已不可同日而语相形之下虚弱成这种模样的自己简直是一种无可原谅的丑态。

近千只的血鸦群并不急着进攻只是把周边密密麻麻地围住一层又一层占据住每一个树梢、每一个死角不出半点声音地施予压力宣告着绝不让猎物逃出去的决心。

妮儿背起奇雷斯努力撑起身体不弯腰、不低头地与血鸦群对峙着疲惫的目光里却有着仍然坚定的倔强眼神只是和她的一双眼睛相比近千双燃满敌意的血红眼神却来自四面八方之前妮儿已经尝试过多次都闯不出血鸦群的包围阵现在这一次也宣告失败伤痕累累地退回原地。

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很惨。身上的衣裙没有一处完整乍一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道破损每处破损中看不见性感的娇嫩肌肤望上去只是一片凄厉鲜红那都是被血鸦攻击所造成的伤口干结的血污覆盖伤处近几日血鸦追击得越来越急妮儿连稍事休息、梳洗的时间都没有只有任浓烈的血腥味笼罩全身。

(要杀我吗?真的那么想杀我吗?可是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你们干掉即使要倒下我也一定会把你们都给)

自杀或放弃并不合妮儿的个性可是她永不服输的灵魂在面对必死困局时却本能地想着玉石俱焚的最后手段即使要死也绝不会让敌人好过十几个同归于尽的必杀技巧在脑里迅闪过只是还不确定哪一种能够消灭血鸦后还能伤到幕后的鼠辈敌人。

深入武炼的此刻周围都是高木密林被血鸦群给层层封锁后野兽飞禽自然走避附近更是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可是就在妮儿预备要动手的那一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人声。

是有人在高声歌唱而且不只是一个人听来像是有数十人高声说话、喧哗从声音的感觉来判断好像还有醉意喊嚷的语句杂乱无章说话中还带着歌唱。

(糟是什么人从这边经过了?)

为了怕牵连旁人妮儿这几天刻意挑选人烟稀少的方向逃跑都是以天心意识扫描确认前方没有任何人家居住才朝那方向逃逸还一直庆幸武炼地广人稀只要尽量往森林峻岭方向逃跑就不会有无辜之人被牵连哪知道一路上竭力避免的事情居然在这时候碰到。

(不行得要出声警告他们才行。)

妮儿心中一急忙吸一口气想要声警告让那些人不要靠近怎知道后方的几百只血鸦早已虎视眈眈趁着她吸气动作的刹那一下子突袭过来妮儿猝不及防下只阻挡了两成不到剩余的数百只血鸦如同星火飙射竟然由背后完全没入她体内。

(糟糕这样子下去我)

之前只是每次十多头血鸦入体就已经弄得元气大伤、气虚体弱这次是数百头血鸦一起窜流入血脉那还得了?

妮儿识得厉害拼命运劲反激抵抗可是数百血鸦一旦窜流入体内庞大邪力立即压制住虚弱的天魔劲妮儿虽然鼓催劲道却什么也没法催逼出来反而被血鸦所化成的邪劲入侵更快只是眨眼功夫骇人的鲜红血筋就在她身上飞快延伸。

“砰!”剧痛攻心整个身体一下子失去力气妮儿软软地倒在地上手足虽然无力却是不能自主地抽搐颤抖而突起的血筋也在肌肤上蔓延很快就由背部延伸到手足密集突出、冲激像是要撕裂肌肤而出断骨撕肉般的剧痛如千万把小刀在体内切斩痛到让人无法忍受。

妮儿不是忍住不叫她痛得想要尖叫可是干哑的喉咙里却什么声音都不出来那些怪异的式神生命体在入侵体内吸取元气的同时似乎也大量损蚀血肉尤其是现在这样几百只血鸦一次侵入那种痛楚简直没法想像。

(我就这么完了吗?可恶那个奇雷斯这种时候还睡得那么沉)

脑里只剩下这个想法妮儿的意识渐趋昏迷甚至忘记了附近还有一群行人然而整个局面的变化也在此时生。

由于意识昏沉妮儿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没有感应到有任何人往这边靠近承受剧痛的她只是忽然看到一道强光。从不远处的前方笔直照射过来。

是某种强烈灯光?是某种猛兽的眼瞳?还是什么不明材质的光体?

这一点妮儿实在是没力气去判断了但是这道如日光般的白芒却在刹时间将整个树林照亮栖息于枝头的近千血鸦群为之骚动不安纷飞上天虽然一再想要往下靠近可是强烈的白光却蕴含某种能量、某种正气凝聚形成了一层能量网迅伸展着范围把尝试靠近的血鸦一一驱离。

受到影响的不只是那些狂叫乱飞的血鸦就连那些钻入妮儿体内吸汲元气的血鸦也不能幸免全部感应到那股与它们生命型态相反的纯阳正气不安地狂躁着。

如果说血鸦是至阴至邪的魔物那么这道白光就是纯阳正气当其中一方越来越强另一方就相形受到削弱没过多久钻入妮儿体内的血鸦群就抵受不住悲鸣着窜飞出去甫一离体便被炽盛到极点的白光所净化消失无踪。

所受到的痛楚大减妮儿稍微回复了一点清醒勉力转头朝前方看去只见在前头的幽暗树林中明耀的雪亮白光已经减弱露出了里头的人影。

白衣宽袍看不清楚面孔柔和光芒中的那道人影看来相当俊俏有若女儿家般的秀气还有那强大的魔力与亲和感让妮儿脑中只浮现一个人名。

(小五怎么那么晚才来)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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